昌耀逝世 20 周年纪念专辑

我写作履历中的“昌耀时间”/ 燎原

昌耀的另一副面孔 / 程继龙

昌耀与《诗歌报》/ 姜红伟

昌耀早期佚作 21 首(篇)辑录 / 昌耀 李文钢

诗版图

手工诗坊诗歌作品小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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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持人语

头条

这该诅咒的病毒把我们变成了自囚的“无罪的罪人”,人们变得焦虑、恍惚、沮丧和伤感。面对尚未解禁的日子,还是让我们读读诗来度过这嗅不到花香的仲春。

这个特殊的时刻,我特意推荐诗人王小妮的《一小块土地》和《月光》两组诗,以及诗人孤城的组诗《光阴的语境》。可能你会在他们的诗行里找到同感,找到慰藉,找到希望,找到爱的暖和力量的强劲。

王小妮在接受访谈时说过:诗是现实中的意外。我揣测,诗人必须对现实中的意外有着敏锐的反应,诗才能诞生。在王小妮的眼里,万物一体,她拥有的“一小块土地”和“月光”,都是她精神层面上的与宇宙万物相关联的内在生命力的外在表现,她在《很多很多的花很多很多的菜》里,说这个春天造了三个世界,是“花和菜、粉蝶、蚯蚓”的世界,这是她寄希的一切皆是美好,然而她知道,“嘿!坏日子,简直是在盼着了”,战乱和饥荒是人间“循环的游戏”,对于这些到来,她有她抗争的办法,“战乱来了”,“可以割香茅做掩蔽”,“饥荒一到”就“改种粮食”。是的,总有坏日子会如期而至,在走“华盖运”时,我们要有自己好的心态和不妥协的坚定。我深究王小妮的两组诗的哲学意味是“自得”,自得在中国哲学中是一种以直觉和体验而“得道”的方式。体现着主体对宇宙和人生能动的诉求和掌握世界的渴望。她的诗歌在“自得”的哲学理念支配下,变成自然天成。我喜欢她的《一小块》和《月光》下的“灰马”,以及《怎么看都不像匕首》里的“月亮”和《不速之客》等等。她自己曾说过:“诗是个复杂的东西,妄谈不如不谈,诗,是要小心敬畏的东西。”以及“个性,比女性重要许多” 。那么,她的诗我就胡侃到这里,看她的这篇“随手”记的随笔,比听我聒噪好。

孤城的诗中大义已被诗人陈巨飞先生用持怀疑论者和语言陷阱为切入口,缕析的通透和准确,我认同并赞同。我这里赘言的是,孤城诗歌的“孤本意识”,他从1990年代诗歌创作至今,总是刻意在诗文本的内容和形式以及语言等诸多方面进行着自己的探索,他没有去向先锋和后现代顶礼膜拜,也没有完全把传统汉诗传承的遗产包袱全部背上,他有自己的选择和要跋涉的方向,他有着自己不向平庸缴械的顽强和决绝。在这组诗里,你可看到他笔下形式感独特的《十渡》,可以看到他机智写作《小阁楼》里的“小心、小步、小声、小坏”,乃至“小温暖”和“小调情”。什么是“小坏”呢?自然有“小坏”的说法,这是孤城的个体的秘密,不猜也罢。孤城诗歌创作的“孤本意识”,其实就是强调诗歌的独创性、排他性、经典性,我认为这是每位诗人走向成熟的开始和归宿。

——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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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锋时刻

大头鸭鸭的诗歌写得很干净。如果要解释“干净”这个词,那需要一篇长文。简单说,他对语言有一种一眼望去即知的敏感:他的词语干净透明,几乎每一首诗,每一个句子,他都已经把语义中可能会产生分叉的因素清理出去,所以他的语言是那种还原到具体事物的语言。“风吹鸭蛋壳”就是“风吹”,就是“鸭蛋壳”,他在这种干净的语义基础上建筑他的方向性很强的语义指向。所以,“大雪”和“乌鸦”,就成了大头鸭鸭的“大雪”和“乌鸦”,这其中有一种非常敏捷的东西,被他呈现,被他捕捉,被他展示。他的不少诗歌似乎有一种现代“乡愁”,这“乡愁”不是我们平常说的乡愁,像《中秋节》一诗,“中秋节”成了德勒兹意义上的自由和解放的逃逸线。

白鹤林的诗歌写得有些书卷气。显而易见,在不少诗中,构成了其意义指向的张力来自互文和思辨。像《老人与狗,或一张乡村的照片》,将中国乡村的景象与海明威小说并置,制造了一种奇妙的语境,而诗歌便是在这种语境中展开。互文在他这里体现出了一种虚构的能力诗歌月刊,他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构建他的诗歌的迷人的语境。在此意义上,互文性于他而言,颇有些本体意义。他的诗歌的书卷气还体现在诗歌的思辨气质上。读者不难发现,他的诗歌或隐或显地存在一个“思”的主体,这个主体即便不体现在纸面上,但也有一种很强地存在,它意味着一种“思”的动力。在这种动力下,白鹤林作为诗人的形象得以显现。正如他的一首诗歌的标题那样,他的诗歌多少都有个“哲学问题”。

刘泽球的诗歌最显眼的特点就是他的诗行很长,句子繁复。我读他的诗歌时,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的诗歌在整体上隐隐散发着苏俄文学的气息。当然,如果细致探究,我们还是可以从他的词语、句子等形式方面找到这种气息得以产生的原因。这个探究的工作,我想最好还是交给读者好了。我要说的是如下的话:刘泽球有着非常不错的“赋”的能力和耐心。他那种铺展事物的诗风,看似繁复,但实际上,他所写的事物却并不复杂。比如《鸟巢》,就写鸟巢,比如《海鸥》,就写海鸥。他像是一个有着明确目的的考古者,围绕一个事物,从不同方向朝他想要探查的事物踅去。在这个细心和漫长的过程中,他展示了一种诗人应该有的、现象学意义上的感受力。在不少的诗歌中他都有这个特点。这种对事物的感受力,使得他的诗歌又有了一种类似“兴”的品质——就是“赋比兴”的“兴”。

——李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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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

祝凤鸣的诗歌是有温度的,他从不以那种古板冰冷的写作面目出现,他的诗歌有着古典诗歌抒情的底色,体现在意境的凝练和情与景的结合上。只是,他的诗歌在抒情的背后还隐藏着智性思考,在朴实平易的词句深处有险绝脱俗的诗意:《严恭山》这首诗作为祝凤鸣的代表作之一,将他的写作功力展现无遗,在严恭山蓝色的溪水边,月光之下炽热的岩石上,诗人的哲思在风中游走,幽深之情令人心折。

诗人的写作需要深厚的生活积淀,这一点在祝凤鸣身上体现得也很彻底,从生活本身出发,抒写真实的感受,这给他的诗歌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作为复合型诗人,他涉猎古今中外各种艺术门类,汲取艺术养份,他的诗歌有着纯正古朴雅致的底蕴,却追求一种变化,诗歌可以从多个向度进行解读,蕴含深厚的暗力,现代诗歌的玄思暗潮涌动,原始生命力和智性力量的交织融汇,形成他的诗歌特有的强大气场和难度。

祝凤鸣是当代杰出的诗人之一,他的诗歌繁复多义,在单纯沉静的外表之下,蕴含着丰富的深层审美空间,他的诗歌像一连串爆裂的烟花,开放在寂寞的夜空。

祝凤鸣曾经担任《诗歌报月刊》《诗歌月刊》编辑工作10年。2020年元月25日,诗人因病永远离开了我们,现在,他和他的“诗歌一如星空,成为一个遥远的安慰性力量。”我们相信,他的在天之灵与诗歌同在。

——微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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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青年

编者认为倪亚婷的诗歌有审视、分析自然的事物的细微能力,“柳絮季节已过,海棠,榆叶梅/由粉转绿辨认不出少女般芬芳的过往”(《蕾》),但更多的是个人的、主观的、想象性的绵延,诸如在《雪天,写给对岸的友人》一诗有“雪内部的声音,将我们融化/雪的微粒钻进路人的肺”、在《我坐在海边一整天》 一诗有“我细听她的声音,同时等待/人们说的海的咆哮,应当是/风的呼喊。”其对事物审视、分析的客观性与合理性又有了诗歌呈现手法上的陌生化和疏离感,诗句中的声音、微粒、她被融化、钻进、细听等动词带入了一个诗意上的未然之域,进而让诗歌的语象与物象在某种关联性和假设性的建构上有了审美层面的形而上的理由。

90后诗人郭云玉的诗歌努力在时间的维度里把看似属于次要的东西变成首要的或者是必要的,反之亦然,例如“想到暮年时只剩下冬天/在青年,我暂不能/接近落日,钟声,墓地和枯黄的花朵”(《日子》)、“我的身体是轻浮的,我在傍晚/写下的落日、草原,语言是无力的”(《画与梦》),细心的读者会发现郭云玉在这两首诗歌里存在悖论,从不能接近落日到写下落日,细揣,我们发现诗人的“暂不能”是已经在时间去“接近”了,钟声、墓地变成“青年”时限的首要内涵,是时间的向内循环;而在《画与梦》一诗中,强化“傍晚”的时限故意弱化了落日与草原作为物象次要作用的参与,同时,落日与草原又从次要作用有变为可逆的工具的可能,为时间的向外循环。

年轻的王彤乐和邓牧羊的诗歌均具有浓郁的抒情气息,但两者又有明显的差异性,王彤乐的诗歌在表现情感,诗句温暖而真切,表现抒情主体“我”的情绪与情感,富有个性的线条、形式和色彩;邓牧羊在抒情上属于传达,传达出由“我”而介入事物并延伸出自我情绪和情感上较清晰的判断力。

——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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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经

女诗人因为感觉的敏锐和感情的细腻,对周遭世界有着不一样的体验。由于现代生活的快节奏运转,女性过于敏感的内心往往更容易受到冲击,诗歌恰恰提供了一个隔断的场域,让她们得以从生活本身暂时抽离,基于此,诗歌就好像一个有效的慢速器,让她们拥有了一种“钝感力”,一种从容面对生活中的困难和挫折的能力。

东坡先生的诗句:“人间有味是清欢。”方楠诗中的清欢里还有着淡淡的忧伤,她在诗中的凝视是低缓的欲言又止,诗中那“空寂的河面”“无火的微烟”,沉静内敛的情绪,欲扬先抑的姿态,以及对事物发展的不确定性,赋予诗歌引而不发的内涵,具有形而上的意味。

阮雪芳的诗里对“钝感力”有着她独特的解读方式。面对痛苦,有着坚强的意志力,她的强大的统摄力让她对秩序有着天生的敏感,“将一生不会说的话埋入树下,”她的秩序就是言语的秩序,也是她内心的秩序,一块疼痛的石头里究竟住着天使还是魔鬼,也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冷眉语的诗柔韧而不失锋芒,在她的诗中,仿佛有两股力量朝向相反的方向,一种是和解的从容,一种是感性的尖锐,她把有限的行动诉诸于诗歌,用语言解惑去蔽,让铁板一块的世界露出时间的缝隙,正是从这缝隙里,她窥见了事物的本质,她一再地压低姿态,给予诗歌更多的开放性空间,赋予一首诗生命,让其朝向更多的未知生长。

灯灯的诗有着即景式的清澈,她的诗歌表现出对当下的把握,注重细节,语言叙述控制、冷静,她以画面感衬托内心,实虚相谐,意与境浑。她试图穿越人与外部事物的界限,表达即刻永恒的人生观,表现自然之中诗人内心的独立和奔腾。

——黄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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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诗坛

阿特伍德是20世纪加拿大文坛上为数不多的享有国际盛名的作家中的佼佼者诗歌月刊,被誉为“加拿大文学皇后”,在欧美的影响极大。阿特伍德的诗歌差不多和她的小说同步创作或穿插进行。但比较而言,她的小说著作中译本抢滩中国,她的诗歌面貌远不如她的小说留给读者的印象清晰并深刻,以致作为诗人的阿特伍德隐藏于作为小说家的阿特伍德的背后。她的诗不仅表现出女性的细腻,而且呈现为一种凝重、冷静、含蓄的语调。或许因为写小说惯常运用描绘与记述,在诗中,阿特伍德着力于句子中节奏灵敏的探索,常以自然、戏谑、犀利触及日常生活细节,且富有戏剧性,表现出诗人独特的艺术感染力。晚期阿特伍德的诗,显示了日益明晰的对人类深刻的洞察力,意境开阔而睿智,更平易、耐读。

——阿翔

投稿信箱:a_xiang2003@163.com